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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生命呐喊
张劲硕
//www.workercn.cn2016-06-07来源: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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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生物多样性”,很多人并不陌生。在科学定义中,这除了指生物种类的多样以外,还包括所有生物的基因,以及它们栖息的自然环境,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栖息地、生境或生态系统。

  今天,生物多样性被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按惯例,一个开发建设项目如果上马,必须要通过“环境评估”这一步,而现在很多欧美国家还增设了“生物多样性评估”。倘若一个地区生物多样性非常有价值,该地区可能不允许开发建设,或者要做出相应的调整以避免或减少破坏。目前,我国这方面做得还不够。

  我们总说中国地大物博,生物种类丰富多样。这一切恐怕只是“曾经拥有”了。就拿蝙蝠来说,这本是最普通不过的小型哺乳动物,几乎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但是随着城市建设、环境变迁,越来越多的孩子根本没有见过蝙蝠。北京曾经记载有蝙蝠近30种,我在研究的十余年间,看到的不足10种。

  中国并不缺乏保护自然的传统,“天人合一”的古代哲学思想,造就了朴素的生态意识。孔子说:“伐一木,杀一兽,不以其时,非孝也。”管仲认为:“为人君而不能谨守其山林、菹泽、草莱,不可以为天下王。”荀子说:“草木荣华滋硕之时,则斧斤不入山林,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在《吕氏春秋》中更制订了明确的“行为指南”,即“时禁”:“孟春之月:禁止伐木,无覆巢……仲春之月:无竭川泽,无漉陂池,无焚山林……”

  到了近现代,西方环境保护研究高潮迭起,出版了一大批经典著作,中国引人注目的同类书籍却不多。那么,在早期我们为什么没有产生研究者和保护者呢?为什么我们的自然保护宣传会落后?

  这里面有着复杂的原因。自然保护的理念建立在西方政治与人文双重关怀之下,它的孕育时间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其标志性事件是以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和国家公园之父约翰·缪尔为代表的先驱“一拍即合”。20世纪中叶的现代环保思潮来源于蕾切尔·卡逊的思考,《寂静的春天》在西方工业文明的最高潮阶段产生,是一次触底反弹。环境科学、生态学、保护生物学等是建立在西方科学体系构架中的学科,中国的工业发展进程相对滞后,也导致了学科建设的相对薄弱。改革开放以后,我们的环境学家、动物保护学家才开始发出声音,一些作品应运而生。

  其中,对我影响最大的书是《自然保护区探胜》。这是作者唐锡阳担任《大自然》杂志主编期间采写的一批自然保护区的合集,共收录24篇,采访了27个保护区,奉献给读者一篇篇科学准确、信息充足、语言生动、内涵丰富的美文。唐锡阳先生的考察,前前后后历时7年,这份执著的精神令人钦佩。自1988年始,他又先后访问了苏联、德国、瑞士、法国、英国、美国、加拿大等地的50余个国家公园和自然保护区,潜心著写了《环球绿色行》。1996年,为保护滇西北金丝猴而发起的“大学生绿色营”后,唐锡阳将以上二书合并修订,“绿色营”发起人之一的沈孝辉则撰写了《雪山寻梦》,全程记录了这次可载入环保史册的事件。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为今年世界环境日确定的口号是“为生命呐喊”。这也是动物保护学家们一直在做的事。在我上小学的时候,语文课本有一篇《我和狮子爱尔莎》,它的作者是乔伊·亚当森,其代表作《生而自由》,影响了好几代人。另一位享誉世界的动物学家、环保作家是珍·古道尔。她的代表作《黑猩猩在召唤》于1971年在伦敦出版后,引起了巨大轰动。几十年来,古道尔与黑猩猩的故事一直被全世界传颂,她被联合国聘为环保大使,近20年来几乎每年都会造访中国,宣传保护野生动物、保护自然环境的理念。

  不得不提及的,还有生物多样性和社会生物学之父、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爱德华·威尔逊。他是位昆虫分类学家,《蚂蚁》一书曾获普利策奖。对蚂蚁的社会结构、真社会性昆虫的研究,以及对动物界的群体考察,使他完成了好几部重量级的著作,包括《昆虫社会》《社会生物学》《论人性》等。威尔逊也被称为“真正打通了科学与人文”的“最后的博物学家”。他做过的所有工作都指向一个目标:改变人类的自我概念。

  在《生物多样性》(一、二)这两本著作中,威尔逊不断宣扬地球物种的数量庞杂。1989年该书刚出版时,他指出科学家已经发现和命名的物种超过140万,预测全球实际物种数量在5000万至1亿之间。

  然而,在《生命的未来》中,他又用讲故事的形式,展现了100年后生物多样性极度丧失的世界:人口膨胀到90亿至100亿;亚马孙、刚果、巽他群岛等等物种最丰富的热带森林被砍伐殆尽;珊瑚礁、河流和其他各种湿地遭受毁灭;野生动物的栖息地更加破碎化、岛屿化,只有那些足够富裕的国家或私人才保存下一点点最后的伊甸园。

  对于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地球生命而言,这无疑都是一个悲惨的未来。

  保护生物多样性就是保护我们自己。然而在我看来,即使撇开这种功利性的视角,保护这些生命还有着更直接的理由,那就是它们的审美价值。它们那变化莫测的体态、五彩缤纷的色彩、炫动美妙的声音,极大地丰富了我们的精神世界。一切动人的文学艺术,都不可能缺乏生命的影子。生物多样性甚至促进了人类文明、文化的多样性。

  还有什么能比这些美丽的生命,更值得我们发出呐喊呢?(作者为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高级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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