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不移地走区域协调发展道路,形成地方区域间百舸争流、千帆竞发的良性竞争局面,为顺利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提供最大动力。
70年来,中国区域经济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取得了世人瞩目的成就,2018年全国GDP超过90万亿元,其中,GDP超过9万亿元的省份2个、超过4万亿元的省份6个、超过2万亿元的省份18个、超过1万亿元的城市16个。这些成就的取得与我国区域发展战略,尤其是形成于党的十八大以来区域发展实践的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密切相关。
70年区域发展战略的路径演化
按照区域发展战略的目标和方式不同,70年区域发展战略可以划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均衡发展战略阶段(1949—1978年)。这段时期,国内外局势复杂,以毛泽东为首的第一代党中央领导集体从国家安全角度出发制定了区域均衡发展战略。在这种思路的指导下,大量的生产要素被配置到中西部地区。这一时期区域经济发展战略的效率不高,但是这30年的区域均衡发展战略为中西部部分省份奠定了良好的工业基础。
第二,非均衡发展战略阶段(1978—1999年)。邓小平关于“两个大局”的论述是这一时期区域非均衡发展战略的最好体现。这一时期的区域发展战略在对外开放的背景下取得了较大成功,但是省份之间的经济差距也在同时拉大,对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共同富裕目标带来了较大影响。
第三,区域发展总体战略阶段(1999—2012年)。中国区域经济发展严重失衡的问题引起了学界和政界的普遍关注。在这种背景下,党中央分别于1999年、2003年、2006年实施了西部大开发、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中部崛起等旨在加快落后地区、缩小区域间差距的发展战略,区域发展战略转变为区域发展总体战略。然而,这一时期个体区域的单打独斗和相互之间的恶性竞争现象仍然比较常见,区域经济发展效率有待提高。
第四,区域协调发展战略阶段(2012年至今)。自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内外发展环境呈现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态势。国际上,贸易保护主义和逆全球化思潮抬头,外向型发展方式面临巨大的可持续增长压力;国内,要素逐渐短缺和成本逐渐上升同样导致粗放型发展模式难以持续。在这种背景下,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坚持四大区域协调发展的基础上,根据整个国家、地方和区域的发展阶段、发展禀赋和比较优势又相继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雄安新区、自由贸易港、粤港澳大湾区等区域发展战略,最终形成了区域协调发展战略。
70年区域发展战略的内涵深化
从70年区域发展战略的演变历程分析,不同阶段的区域发展战略既有区别,又有联系。其中,区别是表面的,而联系是根本的。这种联系主要体现于区域发展战略内涵的不断深化。
(一)战略主体上,由个体到总体到整体
在区域均衡和非均衡发展战略阶段,区域发展战略的主体都是个体区域,强调个体区域的发展速度和优先发展是这一阶段区域发展战略意图的主要体现。随着部分区域的快速发展,区域差距逐渐拉大,区域发展总体战略开始重视不同区域间的发展均衡问题并出台了一系列试图缓解区域间发展差距的战略举措,不同区域在缩小区域差距的总体方针下,共同纳入到了一个区域发展框架中,但是不同区域的发展仍然各自为政,相互之间没有建立起互相依赖、互为臂助、各有所长的联系。而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目标正是希望在不同区域间建立起紧密的基于比较优势的产业分工体系,实现不同区域的整体和一体化发展。区域发展战略主体由独立发展的个体区域演变为具有简单联系的总体区域,最终成为具有紧密联系的整体区域的过程也说明我国的区域发展战略越来越重视地方经济、区域经济与国家经济的有机统一性。
(二)战略目标上,由国防安全到经济效率到五位一体
从区域均衡发展阶段的单一国防安全目标转变为区域非均衡发展阶段的单一经济速度目标,这是一种进步;从区域非均衡发展阶段的单一经济速度目标转变为区域总体发展阶段的经济与生态目标并重,比如2007年提出的生态文明、“十一五”规划提出的主体功能区概念,也是一种进步;从区域总体发展阶段的经济与生态目标并重转变为区域协调发展阶段的五位一体综合配套发展目标更是一种进步,我国区域经济发展目标从“非经济化”到“唯经济化”再到“超经济化”的这一过程充分表明我国区域经济发展越来越重视经济发展过程的综合性目标与高质量要求。
(三)战略对象上,由地理区位到行政区域到经济区域
在不同类型区域发展战略的背景下,区域发展战略的作用对象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区域均衡和非均衡发展战略主要根据区域所属的地理区位(如内陆与沿海、山地与平原等不同属性)来选择产业布局的对象。区域非均衡发展战略、区域发展总体战略的作用对象已经开始以单个的行政区域作为研究对象,其覆盖范围和精准程度有所提高,但是区域发展仍然受到行政区主体利益的约束。而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作用对象则已经超越了行政区域,开始以经济区域为作用对象,强调区域经济应该合作发展,跨越行政区主体利益的束缚,真正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因此,从地理区位到行政区域,再到经济区域,打破行政区域壁垒并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是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根本目标。
(四)战略型态上,由被迫封锁到局部开放到全面开放
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当时的国际政治形势所限,我国长期处于被迫封锁的状态。进入区域非均衡发展阶段和区域发展总体战略阶段,尤其是自2001年加入WTO后,我国区域经济发展型态迅速转变为局部对外开放型。这种局部开放的区域经济型态在进入区域协调发展战略阶段后,进一步升级为全面开放型态。目前,包括1个自由贸易港和18个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全面开花再次证明我国区域经济发展无比重视与世界经济的关联性,也越来越强调自身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