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指出，鼓励职业学校联合中小学开展劳动和职业启蒙教育，将动手实践内容纳入中小学相关课程和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开展劳动和职业启蒙教育为大国工匠、高技能人才的早期培育提供了可能的路径，职业院校应以此为契机，在推动中小学劳动教育和职业启蒙教育有效实施的过程中，为自身识别、培育、选拔“愿意且适合”的优质生源。

       职校生源需要早期培育

       职校生源需要早期培育。从外部需要来看，存在着两方面的原因。其一，职校生源数量和质量问题的现实诉求。近些年来，生源危机冲击着职校的生存与发展，潜在生源数量不足及已有生源的“不愿意”“不适合”成为制约职业院校发展的“阿喀琉斯之踵”。其二，未来工作世界的变革对生源质量提出了新要求。智能时代，对职业的认同及动机有时候比才能更为重要，且这种对职业的内在驱动力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形成，长时间的陶冶尤其是生涯早期的启蒙至关重要。

       从内部需要来看，人发展的连续性也要求对职校生源进行早期培育。具体而言，技能人才特别是高技能人才的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从“新手”到“专家”的道路漫长而艰辛，整个成长过程不仅涉及学校职业教育期、职后实践与培训期，也应当包括学校职业教育之前的潜在生源期。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人们过分关注学校职业教育期，而位于基础教育阶段的潜在生源期却一直遭到忽视。

       从人才培养的宏观视角来看，社会所需的各种人才不是单凭某一类或某一层次的教育就能够培养出来的，而必然要在教育体系中通过多种类型和层次教育的共同培养。从微观视角来看，个体的成长，无论是知识型人才还是技能型人才，其成长过程都需要时间去历练，都需要历经早期培育、学校教育再到职后实践的这样连续的成长过程。

       劳动教育可以培育职校生源

       劳动教育与职业教育相似但不相同，具有相互促进的密切关系。基础教育阶段的劳动教育对职业教育发展的促进，主要体现为对其潜在生源的发掘、引导与有效培育，进而为职业院校培育“愿意且适合”的优质生源。

       首先，劳动教育可以激发潜在生源的自我认知，进而为潜在生源向有效生源转化提供动力。劳动教育通过让学生在劳动实践中体验、感悟、认知自我与客体的关系，激发并生成“自我”的概念。同时，劳动教育还可以帮助学生在体验新角色与掌握新技能中生成“可能的自我”，通过“自我”概念的确证来想象自己可能的未来，因而可以推动潜在生源向有效生源的转化。

       其次，劳动教育可以促进潜在生源形成生涯意识，合理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为潜在生源向有效生源转化搭建阶梯。一个人的职业选择和生涯规划，第一要清晰地了解自己，第二要了解不同工作的优劣势、机会以及发展前景，第三要高效推断出上述两组事实之间的关系。而劳动教育恰恰可以帮助潜在生源实现这三点。除了解自己之外，在富有职业情境的劳动实践中，潜在生源不仅能够逐渐了解某一职业，还能潜移默化地形成自我判断能力，进而推断出自己与某一种或多种职业之间的关系，从而不断地促进自己的职业生涯清晰化、具体化和可操作化。

       再其次，劳动教育可以促进潜在生源的全面发展，为潜在生源向有效生源转化奠定基础。劳动教育不是一种具体的形式，而是各种教育的统领，能够将德智体美融入到劳动实践中，以劳树德、以劳增智、以劳强体、以劳育美。未来的工作世界需要的是完整的人而非单向度的工作机器，因此全面发展必然成为未来劳动者的基础。

       如何有效培育职校生源

       在实践中，基础教育阶段的劳动教育如何开展才能有效地培育职校生源，使潜在生源转化为“愿意且适合”的有效生源呢？

       其一，在内容和方式上，劳动教育需将职业知识与技能、职业素养等融入到富有职业情境的劳动实践中。首先，潜在生源获取职业知识与技能不能脱离劳动实践，即要在做中学。可以为学生创设或者帮助学生参与到一个具体的职业情境，如到一个汽车生产车间或一所医院，在这些情境中，学生的学习方式应是主动的劳动实践性参与。其次，在职业素养方面，情境中的劳动实践不仅可以增强学生的职业生涯与规划能力，同时可以有效促进他们的社会情感心理走向成熟。当然，职业审美和职业道德等的养成更离不开相应的情境。总体而言，在基础教育中，潜在生源通过劳动教育对职业知识和技能、职业素养的习得与掌握，必须是整体的而非零散的，是情境性的而非符号性的，是主动的而非被动的。

       其二，在空间上，劳动教育的开展场域需要扩展至中小学校内、职业院校、企业以及家庭等。首先，中小学校要有效利用校内的劳动技术课、综合实践活动课等相关课程，避免劳动教育的异化和弱化，让劳动教育从传统课堂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其次，劳动教育还可以在职业院校这一具有丰富的实训、师资资源的平台上展开。《方案》明确提出职业院校要在中小学开展劳动和职业启蒙教育，体现了职业院校对中小学开展劳动教育的支撑作用。中小学劳动教育的相关教师可以联合职业院校的教师为中小学劳动教育开发一系列相关体验课程，让潜在生源在职业院校感受劳动之美，体验职业之魅，开启自己的职业理想。再其次，劳动教育还可以在企业这一真实的职业环境中开展。真实的情境更容易让学生沉浸在劳动和职业世界中，感受大国工匠的精湛技艺、劳动模范的美好品质，让潜在生源在与职业情境中人、物和事的对话中逐渐发现“可能的自我”，激发自我发展的动机，进而为自己构建通往未来生涯的发展阶梯，实现潜在生源向有效生源的转化。最后，蕴含丰富教育意蕴的家庭也是开展劳动教育，促使潜在生源通过劳动体验与职业感悟，向有效生源转化不可或缺的场域之一，需要得到更多的重视。

       （作者肖龙单位：华中师范大学教育学院；作者余玲艳单位：安徽工程大学机械与汽车工程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