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祖国,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最嘹亮、动人的旋律。
每当听到这首歌,看到这些令人动情的文字,我就会思考,作为法律人的我们和祖国之间究竟有何关联。直到读到卢新宁女士的名篇《在怀疑的时代依然需要信仰》时,我对这个宏大的命题有了更具象的认知。这篇文章的结尾是这么说的:“无论中国怎样,请记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国;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你是什么,中国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国便不会黑暗。”这段话令我动容,对祖国的归属感和对民族的自豪感瞬间涌满了胸膛。
那么,我们法律人与祖国之间最密切的关联是什么?我的答案是:你是什么,中国法治便是什么。
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包括法官、检察官、律师在内的法律人是法治中国的“细胞”,虽不似法律制度、原理、理念等“骨骼”那般宏观与宏大,却实则承担了挖掘、夯实法治地基的作用。他们更以其职业特性,成为影响中国法治文明进程的“多数关键们”。
那些心系民生、坚守正义,默默耕耘在国家法治工作岗位的探索者和追梦人,一直在激励着我们——背起使命,看远方。其中,已经逝世近五年的邹碧华法官便是成千上万优秀法律人中耀眼夺目的一个。不久前,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崇尚英雄才会产生英雄,争做英雄才能英雄辈出。”作为后辈,我们当从邹碧华身上学习什么,才能担起建设法治中国的重任?
信仰法律。伯尔曼说过:“法律必须被信仰,否则它将形同虚设。”邹碧华担任法官22年,他指导或参与审理了上海社保基金追索案、我国首例涉及英国皇家建筑协会JCT文本的建筑工程案、北方证券破产案件、艾滋病群体诉讼案等一大批在全国具有重大影响的案件。在审理上海社保基金案件中,他提出“先予执行”的方案,破解了追索38亿元案款的难题。在办理这些大案、要案、疑难、难案的过程中,邹碧华付出多少精力,顶住多少压力,甚至遭遇多少威胁,我们已无从得知,只记得他说过一句振聋发聩的话:“当我们把信仰看作生命一样重要的时候,我们就能够为信仰去付出我们的时间、精力甚至生命。”
要有法律人的良知。法官专业能力重要,但良知更重要。“法官当如邹碧华”,这是邹碧华骤然离世后人民群众对他的高度评价。2010年,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法院来了特殊的一家三口:5岁的孩子罹患白血病,然而父母离婚,把他扔给了生活拮据的爷爷奶奶。老人路过法院,想试试以孩子的名义起诉父母。当时在上海还没有未成年人告亲生父母的先例。“法律的本质就是保障孩子的权益,不要被僵硬的法条所束缚。”时任长宁区法院院长的邹碧华迅速带领法官认真研究法律,找到立案依据,开上海未成年人告父母案立案先河。法院快速审理,依法公正地处理了该案,让孩子的生活有了保障。“做一名有良心的法官”,是他步入法院后母亲的第一句叮咛,这也成了他一生的追求,一辈子的坚守。
勇于担当。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2014年,上海被中央确定为全国首批司法体制改革试点地区之一,任务重、难题多。面对员额制改革这块最难啃的骨头,邹碧华主动请缨,以敢于担当的勇气和过人的智慧,坚持择优入额,不被资历和行政级别所裹挟,真正让有能力、有水平、能办案的法官进入到员额中来。方案的推行过程步履维艰,但邹碧华却说:“改革怎么可能不触及利益,怎么可能没有争议。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些在一线辛苦办案的老实人吃亏。”担当是改革者必需的修行,正是他这个“燃灯者”,点亮了司法体制改革的前行之路。
共和国不会忘记他,人民永远铭记他。在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党中央、国务院授予邹碧华改革先锋称号,颁授改革先锋奖章;为隆重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中宣部、中组部等部门授予邹碧华“最美奋斗者”称号。
行山到一半,更应看远方。现今,法治中国的建设依然在路上,很多人会问它将走向何方。答案很简单,未来中国法治的分量和质量,就在我们法律人的手上。因为,你是什么,中国法治便是什么。
(作者单位: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