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原则，“坚持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是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主线”。同时，会议强调要坚持绿色发展的理念，促进区域发展，要更加注重人口经济和资源环境空间均衡。保护生态环境，要更加注重促进形成绿色生产方式和消费方式。对此，我们认为，坚持绿色发展也须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原则。

　　在弄清楚这个问题之前，要先了解一下什么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原则，为什么绿色发展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原则？

　　一是把握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这个基本原理就是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相协调，其中包含了劳动价值论和辩证唯物主义。具体而言，生产力指的是基于劳动价值论之上的劳动生产率，生产关系则是在辩证唯物主义前提下的各种社会经济制度关系。

　　二是坚持把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与中国实践相结合，发展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八次集体学习时指出，“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这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根本立场。要坚持把增进人民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朝着共同富裕方向稳步前进作为经济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部署经济工作、制定经济政策、推动经济发展都要牢牢坚持这个根本立场。要坚持新的发展理念，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是对我们在推动经济发展中获得的感性认识的升华，是对我们推动经济发展实践的理论总结，要坚持用新的发展理念来引领和推动我国经济发展，不断破解经济发展难题，开创经济发展新局面。”可以看出，绿色发展其实也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则之一。

　　三是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改革是终极体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重大原则的落脚点和抓手，其中“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则是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主线，也是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原则的重要主线。

　　有了这样的认识基础，我们再从绿色发展的角度来看待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原则。

　　绿色发展重在协调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本质是促进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取得更加协调的关系。无论是根据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学说，还是根据西方经济学的研究，生态环境是公认的几大生产力源泉之一，其重要性甚至比生产力本身还要高。失去了生态环境的支撑，表现为劳动生产率的生产力就变成无源之水、无根之树，经济发展将无以为继。因此，必须在日益受损的生态环境与高速增长的生产力之间找到新的平衡。生产力自身的发展需要对生态环境保护提出了迫切诉求。同时，为了实现生态环境与生产力之间的平衡关系，有必要调整传统的生产关系来适应生产力的这一新诉求。这就不仅仅要通过技术手段推动生产力的绿色化发展，更要通过制度转变和体制改革等手段来适应新情况。就此而言，绿色发展所要坚持的首要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重大原则，就是真正扭转忽视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平衡关系的传统体制机制。

　　绿色发展重在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与中国的实践相结合。如果说，生态环境保护与生产力，以及生产关系三者之间的平衡关系，仍旧是“纸面上”的马克思政治经济学，那么，中国的绿色发展就必须将这个平衡关系落实到实践上。一方面，中国的实践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存在时差，马克思并未能完全预见当下中国在绿色发展上的各种情况。尤其是未能预见中国在经过30多年快速经济增长后，绿色发展所面临的前所未有的挑战。生态环境质量的下滑已经对生产力的进一步提升构成了极大威胁。这意味着，我们要在生产关系的调整下进行史无前例的探索。不仅要充分运用过去数十年里世界各国的成功经验，而且必须正视原有体制机制下的各种缺陷。必须审视在新的发展背景下，如何做到在坚持社会主义各项基本制度的大前提下，通过引入市场以及充分发挥市场作用来取得绿色发展的最终胜利，走出中国的绿色发展道路。

　　绿色发展要取得成功，就必须展现改革的决心和勇气。吸纳新的改革思维，采取新的改革措施，这是绿色发展落实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重大原则的重要体现。在绿色发展过程中，如何走出环境治理困境是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的头等大事，由此，各项环保改革提上了议事日程。然而，受各种现实条件制约，环境治理中诸多问题与传统体制机制纠缠连接。尤其是经济下行背景下，扭转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的进程仍然阻力重重，这些源头性的治理关系无法在短时间内厘清。由此，环境保护急需新的改革动力、改革思路和改革措施。

　　譬如，在环境影响评价机制的改革中，以前的机制和评价模式都已经无法适应新的发展需要，特别是跟不上加大环境保护力度的迫切需要，进而在监管、效率和监督等方面对环境影响评价提出了新的要求。与此同时，环境影响评价制度的改革绝非易事，不仅需要诸多配套性的措施，而且存在试错的风险。

　　针对诸如此类的环保改革难题和难点，根据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原则的要求，关键在于，能否统筹考虑“协调、创新、绿色、开放与共享”五大发展理念，将环境保护融入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等各领域的改革发展战略和政策之中。

　　以自由贸易区建设为例，作为开放战略的重要载体和改革排头兵，理应在政府职能转变、事中事后监管、风险压力测试、政策衔接兼容等方面为环保改革做出先行先试的尝试。提出可行的方案，解决如何能率先在自由贸易区范围内完成相关的政策转变，扭转环境保护过程中原先重量而不重质，重审批而轻备案，重管制而轻市场，重投入而轻效率等问题。为此，我们有必要借助与自由贸易区建设这一开放理念的结合，提出适合开展先行先试的政策和措施。所有这些政策和措施，既符合自由贸易区建设战略的本义，又为环境保护提供了难得的尝试。这样一来，不仅体现了自由贸易区战略服务于全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需要，更是在实践中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原则。

　　总之，在绿色发展过程中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原则。要坚持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将其与中国环境保护实践相结合，并通过改革来具体落实和体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原则。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绿色发展的道路上取得最终胜利。（作者系复旦大学环境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