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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湖北文学的异质性生长
吴佳燕
//www.workercn.cn2015-11-16来源:湖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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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楚大地自古就是一片热土,有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开拓精神,有浴血奋战的革命豪情,也有敢为天下先的创新勇气。这种湖北精神,体现在当代湖北文学上,就是强烈的现实关怀与忧患意识。梳理当代湖北文学创作不难发现,无论是从历史题材或家族经验中寻求滋养,还是对现实人心进行洞察描摹,写实一直是大统,现实主义创作方法从来都是主潮。

  当代湖北文学的写实传统是怎么形成的呢?回溯爬梳,发现其来有自。与中国当代文学的大背景有关,也与楚文学自古有之的“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的忧患意识有关。现实主义文学不仅反映现实生活,还可以引导、干预,作为投枪和匕首,于是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在五四新文学诞生之初就为启蒙救亡所用。在后来的革命年代及新时期文学,选择现实主义作为主潮仍然成为历史的必然。乃至到了改革开放、思想解放的1980年代初,在全国掀起一波又一波伤痕文学、反思文学、改革文学、寻根文学的声浪思潮时,却鲜难看到湖北作家的身影。在湖北美术界也兴起了“八五新潮”,热情高涨地参与艺术变革的时候,湖北文学却寂然无声,没有产生轰动全国的标志性作品,也没有形成全国性的冲击波。直到1980年代中后期,方方、池莉的“新写实主义”作品的出现,刘醒龙的“现实主义冲击波”,陈应松的底层写作,湖北文学才在全国掷地有声,引领了一种全国性的创作潮流。但直至今天,在湖北的文学生态中,现实主义创作仍是主流,仍是深重的板结的一块,未能形成众声喧哗、多元发展、齐头并进的格局。

  在主流的文学周围,当然也徘徊着一些异质的写作和声音。方方小说中始终隐含着的现代性,刘继明早期创作中的先锋实验,陈应松神农架系列的浪漫奇谲,邓一光草原小说的血性浪漫,林白小说中的女性私语,曹军庆小说中先锋与现实融合的别样气息,都是当代湖北文学现实主义主潮之外奇异的风景。作为现实主义创作大省,湖北文学的这些异质的声音成为潜滋暗流,虽然微弱,但尤为可贵。

  湖北自古就有地理意义上的九省通衢,融汇贯通。但在全国文学的版图上,湖北文学还没有真正发挥出区位优势。早在1929年,梁启超就说过:“湖北不惟绾毂南北,而且居东西要衢,文化上应负调融之责任,使东南西北各部(文化)均得以贯通无阻。”放眼当下中国文学,北京、上海已然是两大重镇,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从风格上而言,北方文学粗犷、结实、沉雄、顿挫,充满大视野与大气魄,南方文学精致、细腻、温婉、现代,擅于技术主义。而位于中部的湖北文学,应该冲破以写实为主导的樊篱,多手法多风格多文体,南北融汇,多元开放,真正实现文学意义上的兼容并蓄、吸纳融合。在湖北近年来致力于经济社会发展的中部崛起、不断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的同时,还应该寻找新的文学增长点,鼓励和呼唤湖北文学在现实主义之外的异质生长,从而巩固湖北文学的大省地位,实现文学意义上的中部崛起。

  回到楚文学的源头,屈原开创的浪漫主义,这才是湖北文学最遥远最原初的传统。一片孕育了浪漫主义始祖的土壤,何以在几千年的传承流变中,变成了以写实主义为大统,这委实是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其实,屈原对后世产生重大影响的有两种精神,一种是热烈浪漫、奇谲瑰丽的浪漫主义,如《离骚》中的奔放悲情,《楚辞》中的神鬼想象,以及李白在湖北十年的浪漫飘逸;一种是深重的现实情怀与忧患意识,这主要体现在屈原的政治抱负和个人遭遇上,愤世嫉俗忧国忧民,对国家和人民的命运深切关注。然而,千百年来的社会变迁,沧海桑田,湖北文学继承了屈原的忧患意识,浪漫精神却逐渐稀缺或转为潜流。社会转型期消费主义、功利主义的普遍盛行,想象的翅膀日益萎缩,除了实用不谈理想,只剩下一堆沉重芜杂的现实,化为众多的写实或伪写实作品。而对于湖北,前行的负重更多。总之,湖北文学的两个源头,心忧天下被充分放大,浪漫主义却日益稀薄。从这个意义上讲,浪漫精神对于当代湖北文学既是最重要的异质,又是最久远的回归。

  “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作为一种聪明上进的象征,九头鸟应该是湖北人的精神图腾。当下的湖北文学尤其需要这种九头鸟精神,敢于创新,敢于有自己的个性写作。好的文学生态绝对不会只有一种声音和一种形态,无数不同的声音、无数的个人表达,才汇聚成一时代一地域之文学。真正的文学就应该鼓励山头林立、百花争艳。同样对于当下湖北文学而言,我们既需要对在全国产生重大影响的现实主义创作继续发扬光大,更需要重拾久违的浪漫精神,呼唤文学的异质性生长,让湖北文学可以老树发新芽,陈酒添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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