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中工网理论频道文史纵横-正文
民族的血脉 咆哮的战歌
——评中央军委政治工作部歌剧团大型歌剧《天下黄河》
黄志凡
//www.workercn.cn2016-08-05来源:中国文化报
分享到:更多

  

歌剧《天下黄河》剧照(孙晓萌 摄)

  “怒吼吧,黄河!怒吼吧,黄河!掀起你的怒涛,发出你的狂叫!向着全世界的人民,发出战斗的警号!”伴随着雄壮的合唱,大屏幕上从天而落的大河奔流向东,势不可挡,宣示着一个民族的力量和决心。那血色的波涛汹涌浩荡,仿佛使人看到河岸上抗日将士冒着炮火硝烟,正在同日寇浴血奋战……歌剧《天下黄河》尾声呈现的壮阔画面,带给观众的不仅是视听的撞击,更是灵魂的荡涤。

  由中央军委政治工作部歌剧团历时3年创作演出的大型歌剧《天下黄河》,是近年来军事题材戏剧创作的重大收获。该剧以中华民族的抗日战争为时代背景,用歌剧艺术再现《黄河大合唱》创作诞生的烽火岁月,塑造了人民音乐家冼星海的光辉形象。1938年秋,冼星海接受了刚刚成立的鲁艺的邀请,与夫人钱韵玲来到延安。在延水河畔、宝塔山下,冼星海从艄公李老汉、陕北姑娘兰英子、八路军连长王大雷等人身上看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战争所展现的光明与希望,感受到了民族的深重灾难和自己的责任担当。而他昔日的同窗好友穆扬却因艺术观念等原因,尤其是对抗战前景缺失信心而离开延安……在抗日前线,兰英子与王大雷这一对恋人英勇牺牲。冼星海将满腔的仇恨和热血化作激昂的旋律,最终完成了《黄河大合唱》的音乐创作,雄壮激扬的歌声,伴随着气势如虹的滚滚惊涛,发出了抗日救亡的冲天怒吼和民族解放的最强音。

  大力弘扬中华民族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情怀、视死如归宁死不屈的民族气节、不畏强暴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以及百折不挠坚韧不拔的必胜信念,是今天时代的主旋律。在当前世界风云激荡的背景下,挖掘并展示我们民族的精神和伟力,激励人们追梦圆梦,是创作这部歌剧的初心,体现出军旅艺术家强烈的使命意识。该剧以讴歌伟大的抗战精神为主旨进行提纲挈领、谋篇布局。全剧避免落入人物传记的窠臼,也不单纯线性记述《黄河大合唱》的诞生过程,而是攫取了冼星海创作生涯的一个截面,以典型细节描绘其思想锐变及其创作升华的内在纹理,完成对主人公形象的塑造及剧作的立意。循着这条思路,创作者在遵循传统戏剧冲突样式的基础上,对戏剧结构进行了富有层次的立体编排,通过描写兰英子与王大雷的壮美爱情、冼星海与钱韵玲的夫妻情深及穆扬暗恋兰英子的情感纠葛这三条辅线,推波助澜、交织推进贯穿全剧的矛盾冲突主线,即以冼星海、兰英子为代表的拿起音乐武器积极投身抗日斗争的文艺战士与以穆扬为代表的缺乏革命信仰、主张音乐的纯粹化、在抗战的艰难环境中丧失信心动摇彷徨者之间的冲突。穆扬和冼星海在音乐理念上一直存在分歧,对冼星海的抗战歌曲和群众歌咏他不以为然,尤其是他缺乏冼星海那样的革命信仰。这个人物一方面作为剧情的推动力,与冼星海构成主要戏剧矛盾的对立面,一方面反衬出冼星海的精神品格与艺术定力。冼星海走进延安,当他深入到抗日军民内心世界后,信念更加坚定,热情更加高涨。这份信念和热情,支撑他挣脱了创作上的苦闷以及生活和工作中的挫折和艰辛。他和穆扬时常爆发的争执,既是关于音乐艺术的对话,也是政治立场的表达,阐明了其关于音乐服务于抗战救亡的深层思考。而穆扬则空喊为音乐而音乐的主张,使自身的创作失去根基,也脱离了中国革命实际。两个人观点的对立构成了戏剧冲突的支点。犹如大浪淘沙,穆扬最终黯然逃离了革命队伍。

  剧中,人们清晰看到了主人公如何从一个热血青年、爱国音乐人一步步成长为一名用音乐当刀枪冲锋陷阵的真正战士的心路历程。从黄河之滨,到太行山上,抗日的烈火在燃烧,抗日的巨澜在飞溅,冼星海的血脉也随之燃烧、随之迸溅,这燃烧和迸溅化为了他无法遏制的咆哮!当创作理念在斗争中淬火,人们从那雷霆万钧的咆哮中,听到了“只要黄河不倒流,中华民族就不会亡”的民族誓言;也从这抗日救亡的怒吼中,聆听到了老艄公“你要写黄河,就得多去黄河看看”的质朴真言,令人形象地认知了民族精神与史诗巨作、革命斗争与艺术实践以及生活与创作之间的渊源关系。该剧在揭示中华民族不可战胜这一思想主题的同时,诠释了《黄河大合唱》等一大批优秀抗战文艺作品诞生的历史必然。

  根据英雄主义与浪漫主义兼备的剧本定位,该剧音乐恢宏豪放,优美抒情。这部歌剧是为作曲家作曲,既要形像更要神似。冼星海的作品如《太行山上》、《到敌人后方去》等都是耳熟能详、脍炙人口的经典之作,这给本剧的音乐创作提出了很高的挑战性。杜鸣、陈丹两位作曲家首先意识到,必须让自己的创作和冼星海的音乐风格统一在一个大的美学范畴当中,在风格神韵上合拍。作曲家从冼星海的作品中选用了个别片段、旋律线条来塑造和丰富人物音乐形象,使主人公在剧中的唱段风格和他的历史创作风格相符。如剧中冼星海的咏叹调《啊,黄河》,与《黄河大合唱》第二乐章《黄河颂》在表现手法上具有异曲同工之妙,其大意境的音乐性格,与冼星海的性格、情怀、气质相契合。复合式的旋律结构起伏回荡,富有张力,铿锵有力的立体声与舒展优美的长音线交织推动情绪的升腾,强化了音乐的戏剧性,咏唱出了冼星海对母亲河的赤子之情,完成了冼星海咏叹调的创造。剧中兰英子、李老汉等几个虚构人物都是陕北人,作曲家运用了信天游等大量的陕北民间音乐元素塑造形象,并与冼星海风格的音乐巧妙地、自然地融合在一起,从而赋予人物历史的厚度和地域的气息。

  冼星海作品如果大量在舞台上展现,势必会造成作品罗列的现象,从而削弱该剧音乐的原创性。作曲家利用幕间曲独特的结构功能拓展音乐空间,将冼星海的作品与两幕之间的戏剧情境相结合,使其作品的呈现既没有脱离剧情,又在三段幕间曲中得到了展示,构成了与舞台上人物情感线相平行的另外一条内在情感线,赋予人物内在独具的神韵。根据角色性格,演员的声种设计呈多样化,有美声唱法、民族唱法、通俗唱法,还有接近原生态的唱法。作曲家科学合理地运用西洋歌剧、音乐剧以及当代流行音乐的创作手法,增强了音乐的感染力。全剧在追求音乐的戏剧性和戏剧的音乐性完美结合的同时,还力求好听好懂,从而使音乐与舞台其他艺术手段共同创造出歌剧这一综合艺术的强烈魅力。

  歌剧艺术的一个突出特征是“在法则的锁链上,闪烁着幻想的火花”。导演黄定山深谙这种制约与创造的辩证统一关系。他善于在时空的紧凑穿越中营造戏剧的矛盾冲突,在意境的精巧对比中凸显人物的命运性格。在这部歌剧中,他紧紧驾驭作品的主旨,以丰富的语汇和流动的场景,打通历史人物与今人的对话与勾连,用缜密的细节构建出该剧宏大的意象:奔涌不息的中华血脉,坚如磐石的抗战精神!剧中许多情境令人回味:在逃难场面疲惫压抑的气氛中,兰英子的咏叹调如同冷箭鸣镝,穿入观众耳帘,其命运从此牵动观众心灵;在第三幕歌舞场面,音、画、诗熔为一炉,动态的风俗画表演展现出延安军民的战斗风采。丰富多彩的形体化手段有效地增强了舞台的艺术张力。无论是诗意化处理的戏剧段落、象征性诙谐夸张的情景再现,还是战斗生活场面的群像造型、人物内心情感的外化渲染,都具有引人入胜、画龙点睛的舞台效果。

  尽管这部剧的内容和冲突样式已经确立了其相对传统的戏剧架构,但如果用更符合今天观众审美需求的现代戏剧观念去建构重组,就将获取有限空间的无限自由。设计者以浮雕式写实布景与影像技术投射相融合、以油画艺术的厚重质感与动态影像的灵动飘逸相结合、以再现史实的写实空间与导演虚实相间的舞台调度相配合,扩展舞台的思想容量。同时运用现代声光手段达到恢宏大气、广袤深邃、震撼人心的舞美效果。

  该剧角色虽然不多,但个个性格鲜明。耿直坚毅、才华横溢的冼星海,聪颖贤淑、知书达理的钱韵玲,刚愎自用、自私狭隘的穆扬,性格倔强、聪敏俊俏的兰英子,英气勃发、重情重义的王大雷以及热情朴实、无私无畏的李老汉,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为中国歌剧人物走廊增添崭新的艺术形象。

零容忍党员干部追求低级趣味

  趣味属于人的心理和精神上的选择,党员干部远离低级趣味,关键是要管住自己,不但筑好“防火墙”,还要备好……  

扫码关注

中工网微信


中工网微博


中工网抖音


工人日报
客户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