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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政府收取的费用需要经过所有市场主体同意的时候,市场效率最高。所以人们常说,法治政府最有利于市场效率,最有利于经济发展,因为这个时候的交易成本最为合理。
从斯密和李嘉图开始,经济学就是专门研究市场行为的一门学问。到后来,人们发现,经济学还可以解释很多现象,只要设定好可靠的前提,甚至有人认为连道德、爱情都可以用经济学进行准确分析。当然,职业道德家和天生情种毕竟是少数人,这样的研究除了博人一笑,并没有太多的社会价值。但是,以“经济人”假设基础建立起来的经济学知识大厦,的确呈现出逐步扩张的趋势,其研究的领域越来越广泛,从研究市场中的个体行为,扩展到研究市场组织和市场制度,新制度经济学就是典型的例子。
新制度经济学可算是由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科斯开创,他在研究企业性质的时候,提出了“交易成本”的重要概念。“交易成本”,顾名思义,指的是所有为促成交易发生而形成的成本。威廉姆森可算是科斯思想的集大成者,他在《资本主义经济制度》一书中进一步对市场组织、工会和政府监管等进行全面考察,把每一种经济制度都还原为一种特殊的合同,以交易为基本单位,以合同为研究对象,希望藉由提升制度效率而提升经济效率。既然研究了市场交易成本,自然会追溯到市场制度上,乃逻辑所致。
以新制度经济学的观点,可以将政府运作所需的费用也当作一种交易成本,而这种交易成本是客观存在的。即便过去在没有政府的状态下,也会有流氓土匪来收取一定的保护费以维持市场秩序。流氓土匪的随意性不能给市场主体一个稳定的预期,市场的效率难以提高。通常而言,政府会以法规或公文的形式明确所收取费用的额度,市场效率就会比较高。当政府收取的费用需要经过所有市场主体同意的时候,市场效率最高。所以人们常说,法治政府最有利于市场效率,最有利于经济发展,因为这个时候的交易成本最为合理。
政府收取的费用(通常表现为征税)当然是用于维持政府运转的,政府要做很多事情,外交、国防、社会保障、公共建设等,其中很重要的一项是为政府工作人员发放薪酬福利。政府工作人员的薪酬福利,有些国家所占政府支出比例很高,有些国家所占比例较低。这一部分,常常会被视为经济增长的阻力。所以,所有请求国际基金组织援助的政府,都会被要求降低政府支出,尤其是行政支出。如濒临破产的希腊政府常被援助方要求削减政府开支,其中就包括裁减公职人员和降低薪资。这合乎常识:想借钱的人,就不能大手大脚乱花钱,否则你到时候还能不能还得起钱?
削减政府开支,以促进经济增长,改善经济状况,提高还款能力,这似乎与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大相径庭。凯恩斯主义经济学认为,扩大政府支出(当然包括财政赤字政策)可以提高就业率、刺激经济增长,好像是说,“大手大脚花钱,将来才还得起钱”。
凯恩斯主义经济学主张的这种财政扩张政策,曾经在某些特定时期起到了一定作用,也有一定现实道理,但却没法解决由此带来的通胀与高失业率并存的“滞涨”问题。因为政府投资具有“垄断”性质,排斥了竞争的投资,自然难以产生市场竞争条件下的更丰富的就业需求;更兼大量印钞,就必然造成“滞涨”后果。如果说公共项目投资尚对经济增长有一定促进作用,则政府行政开支的增大,对经济增长就毫无益处了,用新制度经济学的观点看,它起到的作用只能是增大交易成本,降低市场效率,损害经济增长。
如果将政府行政支出当作交易成本,除了“楼堂馆所”等公共设施不仅无益经济增长,还是资源浪费之外,无节制的扩编、通过“临时工”方式变相扩编,盲目增加政府工作人员的薪酬福利,设置种种行政障碍提高公共服务门槛,法治落后,都将增加一个经济体的交易成本,严重损害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除了应该在制度设计上想办法尽量降低交易成本之外,还需警惕政府行政支出抬升市场交易成本。(作者系深商研究会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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