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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战争智战略
李炳彦//www.workercn.cn2014-07-29来源:解放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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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军事变革把人类社会推进到了一个智战时代。智战时代需要智战略。战争之目的从“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变为“控制对手,实现利益”。正像提出“新脑皮层战”的兰德公司学者所说,新的战争“旨在不破坏敌方组织的同时,通过影响,甚至调整敌方领导者的意识、理解力和意志,即调整敌人的新脑皮层系统,从而设法控制和塑造敌方组织的行为。”基于自主系统的光战争,不是以消灭对手的有生力量为目标。在自主系统逞强的无人化战场上,寻找有生力量已成为困难的事情。用于无形,胜于无形,无形之胜,方显谋略真谛。

  后发之军要在变革中实现跨越式发展,更需要能够改变战争“游戏规则”的颠覆性技术作支撑。随着技术突然性的提高,瞬间决胜日益明显。“先胜而后求战”的东方谋略思想,进一步体现为“胜在建”而不是“胜在战”。力量的建造不仅要看差距,赶进度;更要看差异,另辟蹊径。面对未来复杂的安全环境,战略指导的关键是控制而不是夺取,控制的关键在布势,布势的关键是占位,占位的关键在思想高地。

  智战时代,群策群谋更能凸显孙子谋略思想的价值。日本前首相田中角荣在《日本列岛改造论》中指出:“一个国家的文明程度,同国民的日活动半径成正比。”由此类比推导,在战场上,孙子谋略思想运用的程度,与战斗员独立活动的空间大小、独立处置情况的机会多少成正比。美国一些军事历史学家在研究“疏散因素”发展时统计,一个拥有10万士兵的陆军军团,在战场上的部署情况按每个士兵所占面积计,古代战争为1,拿破仑战争为20(火枪火炮时代),第一次世界大战为250,第二次世界大战为3000,第四次中东战争为4000。当然,官兵独立活动空间和自主处置情况的机会,还与作战样式、方式相关联。

  一般说,大兵团在以堂堂之阵(包括机械化合成兵团对抗)进行正规战的情况下,严格的合成纪律,抵消着下层指挥员和战斗员独立活动的自由;程序化、程式化的线式作战方式,限制了子系统的灵活性。尽管战场空间放大了,但下级官兵独立处置情况的机会很少,用谋局限于兵团指挥层。相反,在分散独立的游击战、特种作战中,很容易激发每位参战者的聪明才智。就是说,合成军队以堂堂之阵作战,长于发挥整体威力,短于发挥下层官兵的谋略;游击战、特种作战,长于发挥下层官兵的谋略,以谋略填补整体合力之所限。这正是实行不对称作战能够“以劣胜优”的机理。

  随着技术进步所带来的战场空间和作战方式、样式的变化,谋略运用活动的演进可以作出如下概括:

  谋略的集约与封闭期。在古代的车战与方阵作战阶段,战场局限于平坦旷阔的原野,作战方式固定呆板,作战特点明显地表现出“闻鼓而击”“齐勇若一”的合力拼搏,谋略思考完全集中于最高决策层,谋略出自“庙堂”之上或中军帐,下级官兵只是机械地按照战场指挥信号进行集团拼杀。指挥员与士卒之间,如同棋手与棋子的关系,谋集于上,力出于下。英雄时代从这里开始。这是一个两极人物并存的时代,一极名扬天下,一极销声匿迹;小草和大树,对比十分明显。在谋略的天空上只有一个“月亮”。

  谋略初级扩散期。步骑兵出现后,特别是到了火器时代,打破了车战和方阵那种呆板固定的作战方式,机动作战扩大了战场空间,奇袭、奔袭、偷袭,穿插、分割、迂回等,灵活多样的战术创造出来;阵地战、游击战、运动战等,各种作战样式应运而生;遭遇战、伏击战、正面作战与敌后作战等,各种打法相继问世。各级指挥员乃至士兵独立活动空间增大,有了自主处置情况的机会,谋略终于从谋略家的头脑里解放出来。浏览这一时期的战争史,可以随处找到士兵用谋的故事。不过,“下谋”还仅仅是“上谋”的补充,谋略的天空上仍然“月朗星稀”。

  谋略的开放与集约期。回顾20世纪的战争,就其主导面来讲,是机械化战争发展的鼎盛期,诸军兵种协同作战逐步发展为陆海空天电五维一体联合作战。这是一个英雄创造伟业的辉煌时代。从18到19世纪初,用滑膛武器交战时,进攻战役的正面只有6至12公里,总司令站在高坡上可以指挥各部队的作战行动。到了日俄战争时期的奉天战役,进攻正面达到150公里,于是产生了集团军战役。一战中,德军曾用7个集团军在340公里的正面进攻,方面军战役便应运而生。二战中,德军在1941到1942年,向正面1400公里、纵深400公里的敌区进攻。1944年,苏军向正面3700公里、纵深1200公里的敌区进攻。这些大规模进攻作战,都使用了大量的坦克、火炮和飞机,产生了由中央统帅部派代表进行组织协同的方面军群战役。作战空间的空前扩大,参战兵力空前增多,充分显示了克劳塞维茨“绝对战争”的特征。20世纪90年代的海湾战争和科索沃战争,小交战,大布势,但就战争组织协调而言,与其说是信息时代战争的新曙光,不如说是机械化战争落日的余晖。

  机械化战争是工业时代大机器生产方式在军事领域的体现,强调的是对各参战力量的组织协调与控制,实际上使谋略活动又回到了高度集约。不过,这一阶段的中后期,战争实际向两极演化:一极是作战力量布势继续扩大,对控制协调的要求愈来愈高;另一极是特种小分队独立活动增多,作战样式更趋多样化。谋略活动在向集约状态回潮中,不是再封闭起来,而是日趋开放。伴随着社会“咨询业”的兴起,军事上也在充分利用“外脑”功能。在谋略的天空上,已经变得“月色暗淡,明星闪烁”了。

  谋略的高级扩散期。早在20世纪80年代,美军中就有人从战场力量组合单元角度指出:二战是师长的战场,现在是营长的战场,未来是班长的战场。小分队、小兵群将成为战场的主角。当时,美军“空地一体战”理论研究的重点是:分散的小兵群如何实施“群岛式”作战。

  海湾战争后,机动战理论一度甚嚣尘上,而美军对机动战最精辟的解释是:扩大了的游击战。随后,美军又提出海地空天电五位一体的联合作战。须知,美军今天所讲的联合作战,并非是对以往诸军兵种协同作战的扩大,而是有质的变化。除技术条件变化——信息协同代替了时间表协同,更重要的是力量组织方式已由过去的板块式变为“积木式”,作战方式已由过去的高度集中,变为集中与灵活统一。协同中的独立,联合中的分散,给参战者创造出更多的谋略活动空间。与此相联系,信息化战场实现了各参战单元的信息共享,士兵有了参与谋划的广阔空间和条件。自古以来,控制与自由,集中与分散如何巧妙地结合,是军事指挥者最费心力的事,也是谋略活动实现上下结合的关键。由于信息化、智能化与空前提高的机动力相结合,毛主席说的“如渔人撒网”收放自由的理想境界才得以达成。于是,谋略活动的“上下结合”,也将随之进入理想境界。

  当信息时代的战争完全改观了工业时代战争之际,谋略将真正从谋略家的头脑里解放出来,致使全体参战人员都有了创造和使用谋略的机会。谋略的天空上,“明月已退,繁星灿烂”。

  编辑感言

  民兵杰克的灯笼

  ■周 峰

  1775年4月,英军北美殖民地马塞诸塞总督兼驻军总司令盖奇派兵800名前往列克星顿搜索反叛者。但英军刚刚出动,就被殖民地侦察员杰克发现,他立刻在波士顿教堂顶挂起一盏红灯。英军以为这只是照明的灯笼,实际它却传递出重要信号。当英军抵达列克星顿时,马上遇到几十名民兵的抵抗。虽然英军将其击溃,却也被诱入空无一人的村庄,随后在突围中损失惨重。

  列克星顿枪声打响了北美独立战争第一枪,也显示了民间谋略的威力。有研究认为,谋略实质是趋利避害,生命的本能便是如此。即使在《我,机器人》那个机器人试图统治世界的故事里,机器人也离不开谋略运用。在今天日益开放的全球化时代,擅长技术的一方和擅长谋略的一方,相互取长补短亦使谋略在一个新的循环后成为全球财富。而当技术为谋略插上翅膀,也将使谋略在否定之否定中更加回归本来面目:促进个体的自由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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